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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鸣作与不作成神讨论会早期中国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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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系年10月24日在三联书店中国美术馆店举办的普鸣《作与不作》《成神》讨论会的发言稿,由澎湃新闻记者丁雄飞整理,经作者审定。

全文分两部分刊发。下篇收录了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陈少明、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唐文明、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陈壁生、清华大学新雅书院李震、北京大学哲学系李健芸、清华大学哲学系何青翰、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吴飞的发言。

《作与不作:早期中国对创新与技艺问题的论辩》,[美]普鸣著,杨起予译,唐鹤语校,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,年1月出版,页,49.00元

《成神:早期中国的宇宙论、祭祀与自我神化》,[美]普鸣著,张常煊、李健芸译,李震校,生活·读书·新知三联书店,年1月出版,页,58.00元陈少明:由“作”及“制”——兼谈中国的“道器”形上学我想从普鸣的书里引申出自已的一点想法。“作与不作”是很令人感兴趣的主题,它为中国思想史或哲学史提供了特别的视角。普鸣这本书的关键词是“作”,而在汉语的日常使用中,与“作”连在一起还有“制”,如“制作”,古人讲“制礼作乐”。普鸣不怎么谈“制”,我想就“制”的意义做点发挥,也可视为补充或对照。在古典文献里,一个常见的用法是“制器”。《易·系辞》几乎把中国文明史写成了圣人制器史:伏羲“作结绳而为罔罟,以佃以渔”,神农“斫木为耜,揉木为耒”,*帝、尧、舜“垂衣裳”“刳木为舟,剡木为楫”“服牛乘马”“重门击柝”“断木为杵,掘地为白”“弦木为弧,剡木为矢”“易之以宫室”“易之以棺椁”“易之以书契”等等。《系辞》充分表达了制器在中国文化中的重要性,尽管后人对器本身以及制作的思想意义强调得并不太多。

《作与不作》提到了自然与制作的关系问题,普鸣引述的先前西方学者和汉学家对这一问题的理解,在中西对比时多有固态化的倾向,即强调自然与制作的关系在中西方的不同,似乎在中国,自然的观念里就涵盖了制作。关于这个问题,我们也不妨回到《周易》。《易·系辞》里关于“器”的说法,可以概括为“观物取象”和“观象制器”,这意味着制作既不同于自然,又与自然有关联,二者在中国文化中并不矛盾,因为制器通过观象,而象又取自物。对于中国文化,制器的重要性体现在,它是制礼的基础,礼基于对器具应用的安排和协调。从制器到制礼,日常生活、礼仪,以及更广泛的社会*治秩序被关联了起来。我们把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法令、礼俗等规范称为“制度”(没有用与“作”相关的词),把皇帝的命令称为“皇帝制”。很多器物名词,后来词性都转变成形容词或动词,最典型的像“爵”,本来是酒器,后来引申为爵位、授予爵位。所谓“五十而爵”,原本是说年至五十的父老才可以在乡饮时有一席之地,执爵坐饮。后来用“有爵”来形容有身份的人,甚至干脆用爵位来标识身份。“尊”亦然,原来是酒具,这是给有地位者的待遇,所以要“尊尊”。类似的还有“鼎”,本来是炊具或食具,后来比喻权位,表示显赫。我们还会说“钟鸣鼎食”或“一言九鼎”。这都意味着,最初的礼仪安排源于生活的需要,或者说是生活中器的价值演变的结果。我们在《论语》中看到,孔子入太庙,“每事问”,问的就是礼仪过程中器具的安排与动作程式。卫灵公想问孔子关于打仗的事,孔子拒绝回答,他说,“俎豆之事,则尝闻之矣”,与俎、豆这两种盛食物的礼器相关的祭祀之事还懂一些,“*旅之事,未之学也”。社会性的礼器从重要的生活用具演变而来,形式化后,被不断复制运用,这让我们意识到:器的意义是可以演变的。一旦器的应用意义,包括它作为生活用具和礼仪用具的功能丧失了,它最终就演变成了古器或文物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看到了物质世界和社会、精神生活的连贯性。

子父辛爵,商代晚期。

大禾方鼎,商代晚期,年在湖南省宁乡市出土。由此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道器关系,并思考中国的形而上学问题。很多人从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出发,认为中国没有形而上学,但“形而上”和“形而下”本来就是中文词语,有自己的含义,我们只是用“形而上”翻译了“metaphysics”。《系辞》说,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”,形而下和形而上,即指有形和无形,看得见的是有形,看不见的是无形,“器”是有形,“道”是无形。那无形究竟指什么?指功能和意义。每个“器”有具体的用法,发挥具体的功能,就有相应的“道”,不同的“器”背后的“道”是不一样的。当同一个“器”有不同的使用目的(从酒器到礼器到古器),它的意义就不一样。“道”的变化和“器”的运用直接相关,一个“器”可能在不同时代对应不同的“道”。有的器具如农具、炊具在使用时,其意义会直接显现,这样的意义就是可观察的。而当一个器具被当做礼仪程序里的象征物,其意义显然不可直接观察。那意义从何而来呢?可以来自约定——权威的约定、历史的约定、共同体的约定。这里不妨借塞尔(JohnR.Searle)在《社会实在的建构》(TheConstructionofSocialReality)定义过的“制度性事实”(institutionalfacts)来理解:简言之,就是集体承认一样东西在某个情境中有某种意义(XcountsasYinC)。当然,有些不可观察的意义并非来自约定,比如审美意义这样的精神性的意义,不是统一规定或公共讨论的结果,而是个人可以独立直观到的,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看法。上面的分析,可以归结到一句话:中国的“道器”形而上学是研究如何创造和想象意义的学问,而不是研究存在的理论。诚然,宋明理学,或者说“理气”形而上学认为,作为每个物的构成基础的“气”是相通的,而“理”在根本上是一样的,理学可能更接近西方的“存在”形而上学。但是,源于《易》的“道器”形而上学,则将“道”和具体的“器”的运用关联起来,关心的是如何赋予世界及不同事物以具体意义,是具有实践指向的。我认为,后者对当代中国哲学、对理解今天的生活帮助更大。

唐文明:中国的精神突破——在雅斯贝尔斯与韦伯之间

普鸣的书我是在年中译本刚出版时读的,那时我正在写一篇关于沃格林的中国文明论述的文章,对《成神》里有关轴心时代说的讨论非常感兴趣。我从几方面谈一下对这两本书的整体看法。

先讲讲这两本书的关系。两本书的主题不同,却相关。《作与不作》的主题是自然与人文/人为的关系,类似于古希腊的physis和nomos的关系。《成神》的主题是自然和超越者的关系。这两个主题怎么联系起来?二者都有一个“自然”,针对的都是把中国文明视为自然主义的观点。两本书都强调,中国有一个与自然断裂的人文主义传统,或者说有超越的突破。这就让我们可以回溯到雅斯贝尔斯提出的“轴心时代”的说法。雅斯贝尔斯说,轴心时代的精神突破的实质是,人“在自身内部的深奥与超越者的昭明中去体验绝对”。如果将希腊与以色列作为精神突破的两种不同类型,那么希腊人的哲学的突破大体对应于“在人自身内部的深奥中”去体验绝对,而以色列人的启示的突破,或者说宗教的突破,大体对应于“在超越者的昭明中”去体验绝对。由此再来看普鸣的两本书,第一本关乎人自身内部,第二本关乎超越者,二者都在追问中国早期文明有没有超越自然的突破,无论是人文的突破,还是宗教的突破。这是两本书的联系。

雅斯贝尔斯(-)此外,两本书之间有递进关系。第一本讨论自然与人文,第二本则明确提出中国有超越的神灵观念。通过人类学和宗教学的资料,《成神》最后倾向于认为中国文明近乎一种宗教形态,更接近以色列而不是希腊。虽然普鸣没有下明确断言,但我认为《成神》较《作与不作》有强化的意味,神灵的问题被放到了显著位置,普鸣也认为成神(tob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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